如果有灵魂

2006年去过的川西之旅，318国道上的山谷。 去年回国的时候，从小一起玩大的老友说， “你在美国不一样，还可以当学生，没感觉。 你要是还是国内单位里，真的发现我们这一代已经不是主流了， 都是别人眼里的大叔大妈。” 她在国内大学里的设计学院当老师。 我们俩当年一起听威猛乐队，小虎队，rod stewart都是心头好。 还会穿一样的牛仔裤， 配海蓝色的renli套头衫。 还有冬天的必备黑毛衣，必须是那种大大的粗针织的， 下面配一条灰色的条绒裤子。 北方的秋冬风沙大，纱巾也是要的，一定要那种酷酷的黑纱巾绕在脖子上。 现在想想，也就16,17岁的女生，非要把自己弄得沧海桑田的冷酷， 后来见识到南方女生的娇俏， 想想，也许是沙尘暴下长大的姑娘就是这么任性。 当年的北方女生都喜欢这样酷酷的感觉。 如今我俩都已经沦为人妻，人母，变得面目圆润， 衣柜里的风格再也不会一样了，离十六七岁的品味也背道而驰。 我在西半球，她在东半球。 然后，她告诉我，我们这一代都式微了。 现在我看美国的大学里，女生的主流装扮是紧身legging，脚踩sneaker, 上身都是各种t恤，一个back pack。男生更简单，怎么舒服怎么来。 偶尔一次在电梯里，遇到一个哥特风装扮女孩，奇瘦， 黑衣，黑靴，烟色眼影，那是佛罗里达的9月， 她的打扮极有风格完全不考虑气温如何。 我现在想，嗯，她就是马斯克的现任女友风格。 他女友是九零后吗？不知道啊。 佛罗里达的Daytona beach,等待日出 突然一条标语钻进我脑海—— “生于70年代”。 以前有一个网站叫e龙网，互联网第一波泡沫年代， 是经历过好几种生存模式的一个小网站， 我采访过，记得它做得很小资，对，那个年代就叫小资。 它的主打频道就是“生于70年代”， 因为那个时候，70后是主流。 ceo也是刚诞生不久的词。 那时候只要你衣冠楚楚，有个笔记本电脑， 能坐在一个星级酒店一楼咖啡厅里，就是科技it 精英了， 我见了不少。 但那时谁都还没见过ipod ,ipad, iphone。 就这样20年过去，你随着人生的溪流没使太大的劲儿，顺流而行， 突然发现来到2020年。 而这个2020年居然如末日般混乱。 死亡，断航，封锁，距离，谎言，谣言， 失业，打砸抢

佛罗里达有数不完的湖泊。 2000年，刚刚出生的猪猪和它的兄弟们还有妈妈在一起。 这般退休隐匿的日子即将终结。 收到电邮，通知随时准备返回医院。 最快就是后天，周四。 我得记录一下。这三个月的晃晃悠悠疫情假期怎么过的？ 樱桃，越南菠菜，香蕉，百香果，樱桃，南瓜，苦瓜，木瓜，菠萝蜜，韭菜，辣椒，西红柿。 以上是疫情期间入驻后院的绿叶族。 还有， 我的猪猪走了，19年的相伴，从东半球来到西半球。 疫情期间它走了，我陪着它的最后时刻，这冥冥的安排就是让我好好的和它分别吗？ 如果没有封锁在家，即使它病了，以平时繁忙的日程，我怎么有机会守着它面对最后一刻的分离？ 许巍唱着： 让我们就这样相爱相依，总是要说再见， 相聚又分离，总是在漫长的路上。 那天黎明时分，看到晨曦微微的亮光，我半梦半醒，然后又重回梦中，醒过再睡便以为梦是真的。 梦中我起身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睡意浓浓，便靠在沙发上想继续睡，然后感觉一只猫跳上沙发，卧到膝盖上，我想一定是小黑，我的猪猪已经走了。我闭着眼摸着它，可，那明明是猪猪的毛，它的毛与小黑不同，是蓬松的，我挣扎着想摆脱睡意，猪猪是你吗，它还回我一声喵，啊！我低头一看，真是你啊，猪猪！我用手摸着，开心极了，开心到笑醒了，回到现实，原来自己仍然躺在床上，手正来回摸着剪绒毯…… 只有梦里才能回到以前。 卧室还是暗沉的，天还没有完全亮。 难受。 这，就是失去吧。 再也没有机会触摸它，再也看不到它的身影，再也不会有它每天默默注视你忙成一团的生活。 常常抱着小黑，想着它也有离开的一天。 安排计划与未来的时候，一定要看看手里握着的这一切。 有时候，那一切就突然走了，从此不再回来。 又多了一两个本地朋友，意外相识的。 一位是kim，18岁从越南来到加拿大，后来又来到美国佛罗里达。 她是x光师，在加拿大读的学位。 另一位叫tracy，南佛罗里达白人女子，后来嫁了一个波多黎各帅哥，自己得了多发性硬化症，不能生孩子了，于是她就在救助站领养了两条大狗，常常在网上挂着。 友谊就是不经意间建立的，发发短信，讨论一下各自的人生和美国的前途，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我还多了一只鸡。 kim 送给我的，她本来想养，可她的社区不允许，她就送给我了。 这只鸡在我的院子里开心的奔跑， 有时候还站在树杈上，像只鸟

把一天能满打满算，啥也没干地无聊晃掉，我想了想—— 这应该是近3个月因疫情禁足以来练就的一项技能 负能量队友一直认为生命就是一场虚度的光阴， 但像我以往一贯生命不息，折腾不止这种持积极上进面目的人， 突然变得晃晃悠悠，一直葛优瘫， 着实也吓他一跳。 而我也头一次发现， 原来人只要想虚度，可以很简单地把时间晃掉。 一杯曾经的瘦咖啡。 疫情前的忙碌恍若昨日—— 早上四点起床，煮咖啡，烤BAGEL，梳洗打扮。 天还黑着，五点过一点，车库门打开，外面一片漆黑。 拿着泡着毛尖的保温杯，钻进车里，系好安全带。 开车整整50多分钟，6点多一点到达医院。 实在是怕路上突然有交通状况，预留30分钟缓冲。 美国的高速路上，出车祸是常有的事。 因为车速太快，而且天还没亮，大家也都是刚从睡梦中爬到车上的。 我必须要6点30分到达手术中心。 到下午3点，工作就结束了。 这期间迎面而来的信息排山倒海，不同的手术，设备，流程， 手术医生，病人，preceptor都不一样. 一天有时候手术四个,有时候三个。 开车回家的路上，脑子里还留在手术室。 每一个手术的过程，medical term, surgical technique, 用过的sterile supplies，aseptic techniques,  surgical count ,instrument,全部都要过一遍。 因为下一次同样的手术，你独立承担工作的时候，不能有任何偏差。 工作的那一边，是一条条手术台上的生命。 最先到的总是麻醉师。 回到家后，已经四点，迅速准备晚饭吃。 实在太困了，就睡一个半小时。 然后赶紧起来坐到电脑前，还有assignments等着你完成。 其他的书也要温习，不然过一阵子又不记得了。 不知觉就晚上11 点了，第二天还要4点起床。 于是冲个凉，赶紧上床。 第二天循环继续开始。 这种生活持续了快一年了，除了圣诞假和感恩节假得以喘息， 天天如此。 累是累的，但好处是人很充实，。 种种折磨，不就是追求最后那种很爽很爽的成就感吗？ 那样的我，咋变成今天的我？ 自己真是一个“人才”， 人道是：该学的时候学，该玩的时候玩。 实为：没被鞭子抽呢，就没了自制力。 疫情把鞭子撤了。 不用去学校了，不用去医院了。 彻底来了个大休假。 什么都不想干。 “这世界再也回不到从前”。 最近不少人都在表达这个意思。无论是疫情，香港，还是中

我开始零碳饮食，今天第四天了，目标是两个月。 好像很多立目标的人都喜欢这样开头记录， 最后呢，有的不了了之，有的可能嘴上坚持，行为已经背叛。 当然还有真正做到的勇士。 我，要当一个勇士。 ketogenic diet, 碳水化合物每天摄取低于25克。 天知道本性的我是多么喜欢面包和清新的白米饭。 还有各种面，螺狮粉，油条和包子，葱油饼。 还没有学会如何嫌弃它们。 我姐用亲身实践告诉我，丢糖是对身体多么好，她感觉身体不再沉重，不再容易疲劳，皮肤也变好了。 反正疫情在家啥也干不了，那我就试试。 可以吃的水果只有两三样：牛油果，黑莓，红莓，草莓，最多再来个杨桃。 坚果类只有：夏威夷果，核桃，that's it！ 奶制品：零糖酸奶，各种奶酪。 其他还有90%黑巧克力， 酒类：暂无。 我把以上归为零食 。 那么主食呢？肉和蔬菜变成主食。 肉：牛鸡猪鱼都可以， 油：橄榄油，椰子油，以及肉类本身的油脂。 蔬菜：地下长的都不可以吃。地上的基本OK。因为地下的太多淀粉。 我的早餐这四天是，白煮蛋或蒸水蛋及Cheddar cheese 热狗肠，黑咖啡。 一个零碳笑脸，开始我的早晨 试过防弹咖啡，加黄油，椰子油，发现自己的感官系统不接受。 蒙古奶茶和藏式酥油茶我以前倒是很爱喝， 硅谷人士发明并推崇的防弹咖啡据说灵感来自前两者 但作为一个资深牧民，我的观点是 此咖啡没有得到它们的精髓，有一种小小的反胃。 茶香是灵魂，虽然咖啡豆也香，我觉得系统不兼容。 主食：Rib eye 牛排，无糖红烧猪肘，三文鱼刺身。            椰子油炒上海青，炒西葫芦片，白蘑菇片，以及干煸菜花。 水果：牛油果，黑莓，少许猕猴桃。 零食：无糖酸奶加甜菊甜味剂，夏威夷果及核桃。 其他饮品：锡兰红茶，信阳毛尖，蒙古砖茶。 到现在为止，觉得身体可以接受，就第一天特别想念米饭。 然后知道自己两个月后就可以回归正常了，所以还是有盼头的。 网上买的新衣服也到了，臭美一下。 很喜欢这个蓝色，就好像回到当年的柬埔寨。 这个衬衫的选择说明了心理问题。

我的微信朋友圈今天被他刷屏了。 路上走了一个月了，他昨天发的文字终于写到他背后的女人，一位美好的贤妻。 就这样坦坦荡荡，不畏人言。 这位前任同事，辞职后先去种大米，然后现在徙步从湖南一个小地方走回深圳。 号召捐赠给家乡建一个图书馆。 出发那时候，当地的报纸也播报了一下： “哪怕每天一里，总有抵达之日。”2019年12月23日，董谦在朋友 圈里留下一句话，“立此存照”。他说：“次年春天要徒步汨罗到深圳，为家乡募捐一座公益图书馆。”4月22日，董谦启程了。 董谦是《种稻记》作者。2015年以前，是资深体育记者，2015年以后，躬耕于田间，与同学陈怀宇一起在汨罗市神鼎山镇枫树坪种原生态水稻，“卖米”，并用微信公众号的形式，写下很多篇《种稻记》。 略…… （转他昨天发的文章） 落蔸记 29 思念的人就是你 Original 董谦  种稻记  Yesterday 【二千里毅行，建汨罗市落蔸公益图书馆】 【第二十九天，走到一个叫“竹蔸塝”的村庄，看着名字，就想停下】 每天醒来，胡乱想念的人，就是你呀，—— 徐娅。我的爱人。 我把今天的20公里，送给你。 既是因为爱，也是因为穷。 这一段，风景不错。 有山，有田，有竹子有溪流， 还有一条路，一条带我回到你身边的路。 今天的天气也不错。 没有太阳，空气润润的， 好像要下雨，但是没有下雨。 （直到傍晚，雨才落下来） 一头牛看着我， “哞”地叫了一声， 我也看见了牛。眼神温柔， 我觉得是你。 我走到一个叫“竹蔸塝”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喜欢这个名字。 我觉得， 今天就应该歇休在这个安静的小村庄里， 温习你给我的一切好处。 我在路上走。 爸妈你照顾，你还有一份工作。 爸爸不慎摔到胸椎骨折，医院的每一天，需要你。出院回家，仍须复查，需要你。 妈妈的腿不方便，需要你。 爸爸好的时候，可以照顾妈妈。现在二老都不方便，只能靠你。 光是早起，给爸爸装护胸马甲，给妈妈穿假肢，你下班回家晚，多半还没睡醒。 这些都是我的事，现在只能靠你。 2016年我任性“出走”，扔了工作，四年没有收入。 我没钱和你旅游，没钱送你礼物， 不舍得请你吃饭，就说老公的手艺更好。 不舍得请你看电影，就说影线片子不入流。 甚至，会用李安的故事骗你，—— 李安靠老婆活了六年，终于出人头地。 可你老公我是李安吗？我可有他一个指甲盖的才华？ 你没有怨言。 这次我又要犯傻。 你说，“你

一早，Merry突然微信发语音给我。 她和新男友说要来我家做饭吃，她兴高采烈，我说好啊，来吧。 塑料花姐妹情？ 我曾跟 Merry说：“你是我心目中的佛罗里达邓文迪。” 当然是开玩笑。 原因是某次她跟我感慨她认识的一个女友， 这位女友找到金龟男，过着有直升机来接她吃早餐的生活， 她羡慕不已。 Merry 有一种力量，我从来都没有过。 那种绝不枯萎的能量和野心。 我和她真不是一类，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来跟我这个牧民吐露心声。 完全找不到共鸣啊！ 直升机来接女朋友吃早餐？电影看多了吧？ 这种事情已经遥远到我压根都产生不了羡慕这种反应。 难道是我没有看到真正的美国生活？ 人能判断植物的喜乐吗？ 而Merry 是一个孜孜不倦要过上自己目标日子的人，从来美国拿到绿卡再变公民。她都毫不退缩。 我们在一个群里相识，她住得离我很近，我当时初来美国，于是某日相约见面，她给我做她的家乡菜吃，那时候她还有个美国老公，个子不高，上了年纪，喜欢在家呆着的宅男。 Merry来美国跟他结婚，想来美国的因素大于结婚。 两个人完全过不到一块。 她说他不真正关心她，懒，而且不上进，没有进取心，穷。 还整天刺探她到底有多少钱。 想起她给我讲的一个生活段子。 她讨厌空调温度低，可美国老公偏偏怕热， 一场空调温度之战就此打响 。 她调上去，他调下来。如此往复，某天 Merry回家 发现空调控制器上加了一个木盒子，上面挂了把锁。 于是，世界大战爆发，婚姻进入冰冻期。 再后来，搬出去，离婚。 搬家那天，我也开车去帮忙，她还找来另一个朋友，美国高个男子，除了年纪，看上去很顺眼。 她先搬到一位中国富姐家。 那个富姐车库里停着保时捷，热衷游艇出海钓鱼，本人保养得很好，出租房间只想找个人来陪她， Merry合她口味。 我觉得她俩一见如故很神奇。 Merry的故事我知道的仅是一小部分，她偶尔会突然打电话来，我知道她经常搬家，还在不断寻找男友中。 那个高个男子是其中的一个候选。 后来，她自己贷款买了带泳池的房子，又换了新车。 住了没几天，她又把新房子出租了，自己又去租了一间房住。她说一个人打理太麻烦，头都大了 ………… 她是我从未曾过的一个朋友品种，充满着盲目目的性的活力。 我也懂得，作为成年人，对跟自己不同的人不该太多Judge。 何况她总是给我做好吃的。 惭愧。   今天起立志停一个月碳水化合物 。